复制不需要成本；有想法无办法，没法做出漂亮的标题。这其实就是素养危机，能力和道德双重问题，是新媒体的大病和通病。

□毛建国

“重磅消息”“令人震惊”“转疯了”……如今，一些“标题党”为了吸引眼球，常常使用各种耸人听闻的词语。中国青年报社社会调查中心联合问卷网,对2018名受访者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日常浏览新闻时，47.6%的受访者直言经常遇到“标题党”，41.5%的受访者有时会遇到。81.8%的受访者直言反感“标题党”。（7月17日《中国青年报》）

“标题党”并非新媒体的特有产物，在传统媒体独领风骚的时代也有，但两者是有区别的。传统媒体讲“标题党”，更多是指故意利用反常、刺激、爆点来吸引眼球。新闻学上的经典段子“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忽视具体的事实，把“人咬狗”做上标题，就是“标题党”。但传统媒体的标题，是忌讳雷同的。

新媒体的“标题党”并不是这样。相对于传统媒体，不仅在标题制作上更加追求耸人听闻，而且只要出来一个流行句式，就立即采用“拿来主义”。譬如“独家”“重磅”“震惊”“转疯了”这样的词，频频出现在新媒体上，无节制无底线地使用。对于传统媒体人来说，即便也有“标题党”之心，面对这些明显打着别人烙印的词，还是不好意思直接借用的。原因就在于媒体是讲素养的，低级复制中看不到应有的素养。

对于“标题党”的大肆流行，主流说法是因为流量为王，重视流量上升到“流量为王”，必然产生一些扭曲变形。值得思考的是，新媒体追求流量，但传统媒体同样是追求关注力的，而且一家媒体的竞争力与关注力是息息相关的。不要忽视媒介素养，特别是业务能力问题。

新闻界一直讲的专业主义，在新媒体中很少听闻。曾经有人写文章建议新闻系的学生，毕业之后最好先到传统媒体一段时间，然后再进新媒体。为什么要先进传统媒体？一个重要原因，传统媒体有讲才华讲能力的基因。同样是做标题，传统媒体同样追求引人入胜，但在标题制作更多拼能力与素养、忌雷同与抄袭。而新媒体则简单了，随便找一个流行词，加上去就行了。

其实新媒体也未必不想做出独到的、能够引人入胜的标题。当然，也不排除由于时效影响，没有时间好好想标题；还不排除由于知识产权对标题保护不够，复制不需要成本；更大的问题，可能还是受制于能力，有想法无办法，没法做出漂亮的标题。这其实就是素养危机，能力和道德双重问题，是新媒体的大病和通病。

这段时间，有关新媒体抄袭与洗稿的话题，一直高烧不退。抄袭与洗稿的背后，有道德的问题，也有能力问题。很多新媒体从业者，根本没有能力拿出有质量的原创文章。同样使用键盘，既然因为能力问题用不了中间的键，那就只好用左下角的键，进行简单复制粘贴。加之当前对原创文章的保护，还存在种种认识和细节问题，成全了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

张泉灵说过一句话，“时代抛弃你时，连一声再见都不会说”。新媒体发展何尝不是如此。经常听到有人表示，只要标题中有“独家”“重磅”“震惊”“转疯了”这样的词，文章一律不看。而从调查来看，81.8%受访者反感“标题党”。这从一个侧面说明，受众已经过河了，新媒体也过了野蛮生长的阶段。不必讳言，“标题党”的实质是媒介素养危机，如果再不补上能力和道德的短板，很多新媒体都会被拍到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