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恩/文

2001年3月，在美国洛杉矶工作的女儿发现自己怀孕了，来电话问她妈妈怀孕后的注意事项。她妈妈当了一辈子的妇产科医生，自己又生过3个孩子，经验是很丰富的，她按照中国的习惯，跟女儿说了三点：一是尽量多吃饭，让孩子长大些、长胖些；二是少看电脑，怕电脑的辐射影响胎儿的生长发育；三是不管是男是女，头一个都要生下来，没必要去做B超鉴别是男孩还是女孩。过了两天，女儿又从美国打来电话，说在孕期例行检查时，美国的妇产科医生对她妈妈的话进行了反驳：一是吃饭不要吃得太多，孩子太大了、太胖了不好生；二是电脑虽然有辐射，适当注意点儿就行，在美国，很多妇女都在电脑旁工作，根本不可能因为怀孕就不工作了；三是怀孕4个月后，必须做B超，看看腹中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胎儿的发育怎样，因为知道胎儿的性别后，要事先给孩子起名字、买衣服、买玩具、布置房间。

那年的六月，女儿快生产了，愿意让我和老伴去那里陪伴她几个月。于是我们办好了去美国的签证，乘坐东方航空公司的国际班机，来到了洛杉矶的女儿家。6月4日的早晨，女儿有了规律的宫缩，女婿开车把女儿和我们一块送到当地规模较大的一家医院。这个医院的工作人员有美国人，也有华人，设备较好，医疗技术较高。女儿把产前检查的卡片交给了值班护士，护士很快便从电脑上查到她孕期的所有资料，然后直接送入产房。产房的设备很先进，输血输液用品、急救药品、医疗器械等应有尽有，万一发生难产或意外情况都能及时抢救。另外，也允许家属进入产房和产妇说说笑笑，好像在家里生孩子一样，不像咱们国家的多数医院那样，只让产妇一人进产房。当一位美国产科医生听我老伴说，自己周围不少妇女在医院生孩子做剖腹产时，连连摇头说：“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生孩子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也是很平常的事，怎么能随便开刀呢？”

上午10点，女儿在产房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婴，宝宝被包好后送入了婴儿室，女儿便被送入事先安排好的病房。与她同屋居住的是一位美国产妇，当天凌晨才生下孩子，丈夫在外地工作，父母家在更远的城市，她有了感觉后，头一天傍晚自己开车来到这家医院，家中无人过来照顾和陪伴，只好自己照顾自己。我们看到她时，她正在大口大口地喝冰水。我问她不怕产后着凉吗？她说，医生说产后喝冰水能帮助子宫收缩，防止大出血。护士知道中国的妇女产后怕凉，没有强调我女儿喝冰水，但建议用冰水敷敷肚子，防止子宫出血过多，我们也只好入乡随俗，按护士说的办。生下的婴儿，会被做个明显的标志，放在经过严密消毒的婴儿室里，只有喂奶时才抱给妈妈看看。女儿的身体较好，住了3天就出院了，可是同屋的那个美国产妇，竟然在生完孩子的当天下午，就自己开车拉着孩子回家了，根本就没有中国人“坐月子”的习惯，临走时还对我们说：“我感觉太奇怪了，生小孩为什么还要歇一个月呢？”

美国的医疗费很贵，女儿只住了3天医院，竟花去了8000多美元，由于她才参加工作不久，属于低收入家庭，所以这笔医疗费全部可以报销，出院时签个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