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的艰难日子里，方小晓和林见清在楼下捡到一个别人扔掉的破沙发，抬进共同租住的小屋内，蹦着跳着，欣喜不已，幻想着未来美好的日子。后来，因为搬家，沙发被扔下了。再后来，两人因为争吵而分手。等到林见清有能力买房子时，不经意间，又瞅见到了那个曾经用过的破沙发，已经被收破烂的车拉走了，越走越远。此时，林见清明明已经拥有了当年期待的美好生活，却对那个曾经的破沙发愣怔了很长时间……

这是刘若英导演的电影《后来的我们》里的镜头，穿越光阴的破沙发有记忆，有伤感。

其实，在我们的身边，这样的破沙发（破家具）也是随处可见。

有的扔在小区的绿化带中，有的扔在垃圾堆旁，有的扔在路旁，有的被扔到犄角旮旯，有的爬满荒草，有的已经散架，有的还成了野猫和耗子的窝，任由风吹雨打，无人问津……

市民讨厌破沙发，原因是显而易见的。本来挺好看的绿化带，突兀出现的破沙发十分碍眼，也侵占了小区内本身就不大的空间。有的破沙发放了很长时间了，挡住道路，影响到市民的出行。破沙发不仅影响市容市貌，影响小区环境卫生，而且必然影响到人的心情。

破沙发讨人嫌，但是用过它们的主人更讨人嫌。他们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方便，使得整个公共场所都成了自己的垃圾场。他们不能只强调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

多数人都羡慕、喜爱新沙发的漂亮、时尚、光鲜，少数人怜惜破沙发身上苍老的皱纹。

电影里，那个曾经用过的破沙发，林见清为什么会念念不忘？因为破沙发身上，有太多和方小晓有关的“从前”。破沙发，有着他们俩北漂岁月里的记忆，窘迫里的甜蜜。破沙发，蕴含着太多的漂泊、青春、爱情、奋斗、挣扎、叹息。熟悉的味道，远去的时光，浸润着生活的味道。

我们身边的每一个破沙发，背后都有一个家庭。每一个破沙发，都跟随主人“患难与共”，穿越光阴，见证变迁。对于念旧的人而言，家里的沙发，不是摆设，而是家的成员，情感的寄托，是自己最亲近的伴儿。

面对时光的流逝，仿佛可以听见破沙发们在吟唱着《时间都去哪儿了》——

门前老树长新芽/院儿里枯木又开花/几多光阴流水过/却说不出一句话

记忆中的吃酒喝茶/孩子们的蹦跳玩耍/一生把爱交出去/只为了心的牵挂

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全力服务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家人哭了笑了

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看看你外表就破了/无怨无悔一辈子/转眼就只剩下满身的尘土了

如何处理破沙发的确是一个难题。询问过很多人，物业管理人员说想清运走，但是不知道清运到哪里去；环卫工人说不收，因为不容易压缩；回收再利用企业说不收，因为根本就不值钱；废品收购站说不收，因为又费时又费力；旧货市场说不收，因为利润太小……

可是不管怎样，每一个破沙发都值得珍惜，值得温柔以待，都应该有一个好的“归宿”。 ■记者贾恒 崔中波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