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孙磊
不久前,国家博物馆举办了“馆藏开国元勋文物展”,集中展示了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开国元勋为创建人民军队、建立新中国做出的历史性贡献。在展览的“军事著述”部分,展出了毛泽东、朱德、彭德怀、徐向前、叶剑英、邓小平、罗荣桓等开国元勋留下的许多宝贵的军事著述。
在毛泽东的军事著述中,有一条重要的电文,在解放石家庄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对于我军军事思想的发展也有着重要意义。
决定命运的电报
1947年4月22日,毛泽东向聂荣臻等人发送了一封电报:“你们现已取得主动权,如敌南援,你们不去理他,仍然集中全力完成正太战役,使敌完全陷入被动,这是很正确的方针。”电报还指示说:“正太战役完成后,完全不被敌之动作所迷惑,选择敌之薄弱部分歼击之。”
这就是“先打弱的,后打强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各打各的)”政策,亦即完全主动作战政策。这些指示成为晋察冀部队下一步作战的行动方针。
“不上敌人的当”
毛泽东发送这封电文时,正太战役正酣。
正太战役发生在解放战争期间,是人民解放军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指挥的对据守在正太铁路和石家庄外围的国民党军队进行的一次战略反攻战役。在解放石家庄之前,人民解放军率先扫清外围,次第解放了石家庄周围的多座县城,使石家庄成为一座孤城。
1947年2月前后,中共中央军委、毛泽东同志曾多次对晋察冀军区的作战方针作出重要指示。当人民军队转入大规模的运动作战后,毛泽东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如何“打”、如何“大打”上面。
4月4日,晋察冀各纵队开始行动,分由定县、安国南下。
4月8日,石家庄外围战开始。
短短几天里,我军歼灭敌军1.5万余人,占领石家庄周围大小据点90余处。国民党军一片惊慌,主力第三军紧闭城门,不敢应战,拼命向傅作义呼救求援。
国民党军第三军被我军围困在石家庄后,布防在北平、天津、保定的敌人却并不急于增援石家庄,而是派出第94军、第16军、整编第62师等部进犯我大清河以北地区,企图把我军主力吸引过来,在有利位置上消灭我军。
是回师援冀,还是继续发起战役?聂荣臻等人决定,尽管敌人在大清河以北不断增兵,并占领了胜芳等重要城镇,我军也不予理会,不改变原定进击正太作战的第二阶段计划,不上敌人的当。
毛泽东对聂荣臻的决断表示赞许。
1947年4月12日,晋察冀野战军解放正定;4月17日,井陉矿区解放。4月22日,毛泽东接到捷报,极为欣慰,向聂荣臻等人发出了上述电报。
此后,1947年10月11日至22日,晋察冀野战军发起清风店战役,歼灭国民党第三军军部及一个师13000多人,为解放石家庄创造了有利条件。
按自己的节奏“跳舞”
这份电文对于我军的军事思想发展也有着重要意义。
军事科学院毛泽东军事思想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袁德金说,这份电文是毛泽东第一次明确提出“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作战原则。晋察冀军区部队根据毛泽东的指示,横扫晋西南,围攻阳泉,诱出太原国民党军两个师来援,将其包围于测石驿地区彻底歼灭。整个战役,共歼敌3.5万人。
军事科学院军事历史研究所研究员姜铁军说,正太战役本身规模并不大,但毛泽东在战役过程中所提出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原则却具有重要意义。这是对“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原则的重要发展,标志着毛泽东的作战指导已经如中国古代兵法说的“无天于上,无地于下,无敌于前”,进行着完全掌握主动权的作战。
美国著名进步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曾这样描述过舞场中的中共领袖:周恩来的华尔兹舞是第一流的,刘少奇的舞步像数学一样准确,朱德的步伐像是长征,而毛泽东的舞步则常常出人意料,总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跳舞。当毛泽东旋转到战争这个舞台时,他更是强调主动权。要依照自己的节奏进退,要迫使敌人按照自己的节奏行动。他从容地驾驭战争,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指导战争,夺取胜利。
在“先打弱的,后打强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这样朴素的军事思想指导下,晋察冀野战军于1947年11月12日解放了石家庄,首创了人民解放军夺取重要城市的先例,为尔后进行城市作战提供了重要经验。
故人见面
1947年10月22日,清风店战役结束后,聂荣臻、罗瑞卿等分别接见了国民党第三军军长罗历戎、副军长杨光钰、参谋长吴铁铮。
罗历戎是黄埔第一期的学生,同曾在黄埔军校任教官的聂荣臻有师生之谊。罗瑞卿曾就读于武汉军校,与罗历戎是先后同学,而罗历戎还当过军调部石门执行小组的国民党代表,彼此也可以说久已闻名了。
罗历戎见到聂荣臻,表示很惭愧,后悔自己走上了反人民反革命的道路。聂荣臻鼓励他好好学习,改造自己走自新之路。聂荣臻还问了他石家庄的设防情况,罗一一做了回答。
杨光钰、吴铁铮也是黄埔军校的学生。杨光钰在黄埔军校同左权是一个班的。罗瑞卿告诉杨,左权同志在抗日战争中已经英勇牺牲了,杨连连说:“他是光荣的,他是光荣的。”
吴铁铮大革命时期曾是中共党员。他见到聂荣臻时,羞愧地说:“20多年没见到聂司令了。”聂荣臻爽朗地说:“现在不是又见到了吗!”聂荣臻问吴:“你看现在蒋介石的军队,和大革命时代的北伐军比,有什么不同啊?”
吴叹了一口气说:“现在这个军队和那个时代孙传芳的部队差不多了。”
(摘自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作诗抒怀
清风店战役胜利后,朱德总司令特意写下了《贺晋察冀军区歼蒋第三军》一诗,抒写喜悦之情怀:
南合村中晓日斜,
频呼救命望京华。
为援保定三军灭,
错渡滹沱九月槎。
卸甲咸云归故里,
离营从此不闻笳。
请看塞上深秋月,
朗照边区胜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