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黄金屋 本报驻沧州记者 韩泽祥 文/图

天空云烟氤氲，窗外小雨淅沥，小街泥泞静谧。在献县河城街镇赵林庵村一处破旧的农房里，却有一幅温馨画面：丈夫正在端水喂卧床的病妻，妻子不喝，丈夫不烦不躁，轻声哄，慢声劝，妻子喝了一口，丈夫高兴地舒展了紧皱的眉头。这个憨厚朴实而又极富耐心的人叫宋乃朋，今年51岁，自从妻子2003年瘫痪在床，他已经整整伺候了14年。

一个月时间里，每天量十来次体温

宋乃朋清楚地记得，2003年春天，妻子在镇医院生第二个孩子时突然发起高烧。在医生的建议下，宋乃朋急忙把妻子转到县医院，但输了三天液高烧还是不退。医生建议他准备后事，但他摸摸妻子的手，脉搏还在跳动，额头依旧烫得吓人。

在亲戚的帮助下，宋乃朋把出生几天的孩子交给母亲照顾，他筹集了一些钱，就把妻子送到了沧州市中心医院，可医院依然查不出病因，妻子还是高烧不退。“她体温没下过40摄氏度，住进了重症监护室，10天后，病情没有加重，转到普通病房，又住了半个多月。后来医生告诉我，他们多次会诊，始终找不到退烧的方法，建议中西医结合治疗。后来连输液带喝中药，几天后，高烧奇迹般地退了下来。”

有一天早晨，宋乃朋照例给妻子量体温，一看36摄氏度，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又量了一次，还是36摄氏度。他跑到楼里喊医生：“医生，医生，俺家退烧了，退烧了！”喊了两句，这个坚强的庄稼汉蹲在楼道里呜呜地哭起来。

一个月来，宋乃朋没换过衣服，没睡过一宿囫囵觉，几乎没离开过生病的妻子。“一个月的时间，一天到晚要量十来次体温。”现在说起当年的情景，满面沧桑的宋乃朋依旧记忆犹新。

不愿老麻烦医生，自己学会打针输液

在沧州住了一个来月，医生跟宋乃朋商量，他妻子的病是发烧烧坏了脑子，根据他的经济情况，建议他把病人带回家保守治疗。

“也确实治不起了，一个月光看病就花了将近15万，都是东拼西凑来的。”宋乃朋说。回到家后，妻子的状况只比植物人好点儿：除了手脚能不由自主地摇动外，大小便失禁，不会说话，也不知道吃饭，更不会挪动。

为了让妻子坐起来，宋乃朋每天不间断地给妻子按摩，天气晴朗时就把妻子抱上轮椅，出屋晒晒太阳。由于妻子几乎没有知觉，吃喝拉撒，洗洗涮涮都是他一个人伺候。光伺候病人没有挣钱的路子也不行啊，宋乃朋有时就让母亲照看一下妻子，在村里打一会儿短工，一个小时就得跑回家一趟。有时候去地里干活儿，妻子在家输液，她没有意识，手乱摇乱晃，很容易跑液，总喊医生来也不方便，宋乃朋就学着扎针输液。试了几次，他终于找到了血管，学会了输液。

“这都是逼出来的啊，吃了两年多的药，输液一年多，病情总算稳定了，靠着墙壁和轮椅能坐住了，但胳膊上都是针眼了，人也瘦得不成形了。”说着说着，这个坚强的庄稼汉眼里噙满了泪水。

盼着爱美的妻子 病好后 可以长发再及腰

妻子明白时，也跟宋乃朋呀呀说几句，“只有我能听懂，这些年她说什么我都知道。她最爱看孩子们的奖状，有时还会用手轻轻地抚摸。”宋乃朋说。

宋乃朋说，妻子非常爱美，结婚时就留着一条扎着红头绳的大长辫子，非常美。婚后她爱惜自己的长发，不愿意剪掉，一直留着，垂到腰那里。“她生病后，我给她擦身，擦屎端尿，还要给她洗头，太不方便。虽然她说话含糊，意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一听到剪头发，就非常急躁，我知道她不愿意剪，就留着，又留了两年多。后来，在她清醒时，我跟她商量，头发太长，不洗容易粘连，洗又太麻烦。妻子听懂了我的意思，哭着点点头，我也哭了。”说起给妻子剪头发时的情景，宋乃朋声音有些哽咽。

“有时妻子不由自主地抓自己的头发，短了抓不着，呆呆地看着我，我心如刀绞，知道她在找自己的长发，我要等她病好了，让她的头发再留起来，一直留到腰那里。”宋乃朋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