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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怡:“中国自己的明星” 2020年08月09日

《女篮五号》剧照

《妖猫传》剧照

《雷雨》剧照

《海外赤子》剧照

她一生获奖无数,曾当选“中国十大女杰”、获金鸡百花电影节“终身成就奖”和“人民艺术家”国家荣誉称号;她塑造的那些流光溢彩的银幕形象,早已定格在无数留档的胶片中、泛黄的老电影杂志上;她尝遍人生苦难,经历婚姻不幸、癌症缠身、老年丧子,却活成了传奇。她就是电影表演艺术家秦怡。

走出封建大家庭

秦怡1922年出生于上海一个封建大家庭中,她的哥哥姐姐们都是那个时代的进步青年,他们不顾家中长辈反对,齐心协力将秦怡送进了洋学堂。

在洋学堂,秦怡接受了新文化、新思想,也第一次接触到了话剧。中学时期,秦怡在学校中表演话剧,就展现了极高的表演天赋。

随后秦怡离开了自己的家庭,参加剧团,在各地演出。1938年,16岁的秦怡前往武汉参加抗战宣传。同年,她进入了中国电影制片厂当实习演员,正式开启了演员之路。秦怡参演了几部电影后,离开了电影制片厂,进入中华剧艺团。因为表演出色,短短几年她就成了剧艺团的台柱子。

20世纪40年代时,秦怡是与周璇、蝴蝶、王人美等人并驾齐驱的明星。新中国成立后,秦怡成为上海电影制片厂的演员,主演了《铁道游击队》《失去的爱情》《青春之歌》《马兰花开》等电影,皆是银幕上的经典。尤其是《铁道游击队》中芳林嫂这一角色,让人印象深刻。

1957年,体育电影《女篮5号》上映,秦怡在片中饰演善良、坚强、勇敢的林洁,《女篮五号》是新中国拍摄的第一部体育题材彩色故事片。

1962年周总理提出评选“中国电影界自己的明星”,秦怡和赵丹、白杨、张瑞芳等全国22名电影演员入选。

进入20世纪80年代时,秦怡已到知天命之年,她又转战电视剧市场,出演了《人在屋檐下》《心术》等电视剧。无论是主角还是只有几句台词的配角,秦怡都十分用心琢磨,尽显老一辈艺术家的敬业精神。2009年,她获第十八届金鸡百花电影终生成就奖。

2017年,95岁高龄的秦怡被陈凯歌邀请出演电影《妖猫传》,饰演织白绫的宫女,打动了无数观众,她敬业认真的态度更让搭戏的演员黄轩、染谷以及导演陈凯歌敬佩不已。

爱情劫难

秦怡在演艺事业上焕发光彩,成就辉煌,但爱情却是她的苦水。1938年,秦怡受到演员陈天国的热烈追求。陈天国当时已小有名气,还在悬崖上以死相逼向秦怡求婚,秦怡不得不答应他。

结婚后陈天国原形毕露,嗜酒如命,还常常家暴秦怡,秦怡忍无可忍提出离婚时,陈天国就又苦苦哀求。1944年,秦怡生下一个女儿,因为买不起奶粉,禽兽不如的陈天国要将孩子送人,悲愤交加的秦怡无法忍耐,与陈天国离了婚。

秦怡在1947年与演员金焰因戏结缘步入婚姻殿堂,证婚人是郭沫若。1948年,两人的儿子金捷出生。

婚后的秦怡事业蒸蒸日上,出演了好几部火遍大江南北的影片,而金焰性格过于直率,对一些事情会直言不讳,得罪了很多人,渐渐无戏可拍。金焰每日借酒浇愁,甚至还出轨了。秦怡得知后本想斩断这段感情,但为了孩子,她还是狠不下心来。

1962年,饮酒过度的金焰胃出血,做完手术后留下后遗症,只能躺在病榻上,身体每况愈下。秦怡始终对金焰不离不弃,无半点怨言,悉心地照料,直到二十年后丈夫与世长辞。

尝遍苦难

上天总是喜欢开玩笑,所有厄运都喜欢挤在一块儿。1964年,秦怡还在读初中的儿子金捷因受到惊吓精神分裂。不久后,秦怡自己又被诊断出肠癌。那之后,秦怡一直在与病魔作斗争,先后患过甲状腺癌、脂肪瘤,摘除过胆囊,做过七次手术,每一次都凭着坚强的信念挺过来。

金捷病症越来越严重,生活无法自理,常常情绪失控。秦怡舍不得把儿子送到精神病院,就常常把儿子带在身边,理发、刮脸、洗头,每一件生活小事秦怡都亲自照料。

金捷发病时会失控打人,秦怡常常会成为发泄的对象。母亲只能任由着儿子打,只是不断地哀求儿子不要打脸,妈妈明天还要拍戏。

金捷每天要吃三种药,并且不能乱,秦怡多年来都会记得清清楚楚,每天都按时给儿子配药。发现儿子对画画感兴趣时,她专门给儿子请了一位老师,还经常陪他到户外去写生,儿子每一幅画她都视若珍宝,悉心收藏着。

从金捷十六岁到五十多岁的四十几年时光里,秦怡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儿子,其间要撑起家庭的重担,照顾生病的丈夫,还要与自己的癌症做斗争,人世间的种种苦楚,她都尝了个遍。

2007年,59岁的儿子病逝,那时秦怡85岁,悲痛不已。她的人生目之所及是覆满大雪的宫殿,人们见其洁白晶莹,却不一定知道当中清冷无比。

笑对人生

生活给了秦怡很多的磨难,但是她依旧笑对人生,为社会奉献爱心。

2003年,81岁高龄带着重病的秦怡参加了新春献爱心行动,她强忍病痛为乘客们签名赠发“蓝天爱心”通讯,同时带头为西部的母亲进行了捐款,帮助贫困地区的妇女儿童改善生存环境。

个人家庭生活中的亲身体会,加深了秦怡对于智障人士和他们家庭的关注。“这些年来,特奥活动不论在北京、武汉、南京还是上海举办,我和家人都积极参与,我愿意为这些活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2007年上海特奥会期间,秦怡与儿子捐画义卖多次,母子俩为特奥会共筹集了30多万元。

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秦怡捐出了自己20万元的积蓄为灾区的孩子重建校园,这些钱对她来说不是个小数字,因为那一代演员的报酬并不像现在这么高。其实,在儿子去世后,秦怡就打算把自己的积蓄都捐出去。

2019年9月25日,秦怡获“最美奋斗者”个人称号。9月29日,秦怡获“人民艺术家”国家荣誉称号。此时她已97岁,身体虚弱,无法到现场领奖。她在病房中拿着五星红旗,看颁奖现场,眼中是饱经沧桑后留下的坚韧与清澈。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要紧的东西是什么?是价值。这大概就是除了美貌和长寿之外,他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吧

(本报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