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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声:用想象力写作 2020年01月21日

梁晓声

燕都融媒体记者 宋燕

考试作文连八百字都写不满?作文如何起头,摸不着头脑?胸中有千言万语,一提笔却感觉有千钧重?词语匮乏,笔下的文句似流水账……在《梁晓声谈作文想象力:脑洞就是这样打开的》一书中,茅盾文学奖得主梁晓声以作家、编剧、语文教师的多重身份,以自身的创作体验为基础,手把手指导全国青少年如何提升作文的想象能力,如何打开写作的脑洞。

1月10日,《梁晓声谈作文想象力:脑洞就是这样打开的》新书发布会在北京举行。梁晓声结合自己的写作经历,与读者进行交谈。

让孩子们写最想写的

梁晓声说,成为中学生以后,写作文在某些基本规律、基本经验方面,与作家进行文学创作是相通的。而他有过小学作文教学的经历,也多次指导过中学生写作文,也曾在大学里教过创作,指导过大学学子。以这样的身份写给青年学子、中小学生的写作指导书,梁晓声自信是可以给予一些有益的建议的。

写作文对孩子们来说不是享受,而是痛苦的事,梁晓声认为原因在于,“课本出的题都是大人们认为的一件有意义的事,一次旅游等等,这些题在我看来已经远远不适应今天的小学作文教学了。”

“我在一些中小学校提出至少要把一半出作文题的权利还给学生们,让孩子们自己出题。孩子们想出一个什么题,甚至题可以很笼统,要给孩子们更多机会写他们最想写的。”梁晓声说。

想象力很重要

今天的孩子们到了四五年级的时候,他们看到的电视剧、电影、书籍已经储备了很多,为什么还是写不好作文?梁晓声认为,原因在于想象力不够,他建议家长有意识地把“想象”这件事作为与孩子日常互动的一部分,可以把“想象”当成是一种游戏,不断刺激孩子的想象脑区,就会对作文有益处。

“想象力是像电路一样互相串联的过程。”几天前一个主编朋友到梁晓声家做客,他用手机炫耀他自己做的腊肉,朋友自己住在北京,繁忙的工作之余还做了很多腊肉,在那一刹那,梁晓声说:“你如果在《人世间》这本书出来之前跟我讲这件事就好了,我现在觉得好遗憾。”如果在之前听到这件事,梁晓声会在小说中加入这样的情节。

梁晓声在《人世间》里写了一家兄弟姐妹三个,哥哥是副市长,嫂子是副省长女儿,姐姐当了副教授,又是北大双科硕士,小弟只是没上过大学的一般工人。

“哥哥、嫂子、姐姐、姐夫都是社会上层的人,官员、大学教授、艺术家,当他们到弟弟家里来的时候,当然我不会让他们看到弟弟在做腊肉,我会让他们看到弟弟家里在腌酸菜,他们从自己家里出来到弟弟、弟妹家里,家不一样了,街区也不一样了,到了弟弟家里看到这里那里都是白菜,两口子在忙着那一屋子白菜,作为手足的哥哥、姐姐们没有这些经历,已经和生活脱离开了,而弟弟、弟妹可能没时间和他们聊天,要把白菜都腌好,哥哥、姐姐沮丧而回,他们可能还会在路上讨论这件事,咱弟怎么就变成了只知道过日子,只知道腌酸菜的人?可能老百姓的日子就是这样,你们不懂这种生活,是因为你们已经和这种生活脱离了。”

雨果在《巴黎圣母院》的序言里说,数年前,他在参观巴黎圣母院时,在一座尖顶钟楼的阴暗角落里,发现墙上手刻的字:命运。这使得作品显得真实,其实整个《巴黎圣母院》的故事情节和人物都是想象出来的。梁晓声说:“国外为什么特别推崇想象,因为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个人来到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经典,完全是他头脑中产生的,因此国外觉得人的大脑真了不起。在今天的生活中,孩子们经历了那么多,孩子们的大脑也具有这种潜能,只不过没被调动。”

精彩书摘

剧本应有 具体提示

不论自然景象、生活或生存空间,在剧本中通常应有具体提示(这种提示对于导演和摄影师往往很重要)——若属自然景象,当有特色,如白桦林、莽原、田野、怎样的山岭、怎样的河流;若属生活或生存空间,一口井、一盘磨、一堵残垣,室内的某一摆设、物件等,如果将在电影中具有非同一般的作用,那么在剧本中都应予以强调性的文字关照。往往,还须格外强调。

理由是——没有特殊意义,写它做甚?即有特殊意义,却向导演和摄影师提示不够,那么是编剧失职了。

“一处美丽的地方”——这样的剧本语言等于白写。

“一个好看的女子”之类的剧本语言也等于白写。

“一个神情忧郁而好看的女子”,就相对具体了。“一个满脸轻浮但不失帅气的青年”,这样的描写也会使导演明白应怎么选演员,造型师会明白怎么化妆,演员也会明白如何表演。

“一个上世纪60年代的城市平民之家”——制景师对于这样的剧本语言往往会不得要领,因为相似的平民之家千千万万。若再写到“这个家庭里几乎一切家具都是修过的,看上去最值钱的是一台收音机,实际上只是一个壳,从没发出过声音。窗上补了半块彩色玻璃,不知为什么会是那样”——如此写来,制景师就知道他的活该怎么干了,还会干得很有独创性。

《梁晓声谈作文想象力:脑洞就是这样打开的》,梁晓声著,现代出版社